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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ideypool】It makes me ill / AllSpidey深夜60分命题

AllSpidey深夜60分命题:《It makes me 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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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意从中央车站进站,上了纽约地铁7号线,会途径3打头的、4打头的、5打头的、6打头的一堆我没去注意编号的大街,终点站是法拉盛。

        高峰期的地铁很挤,所有人都像是紧紧压在一起的打包煎薄饼。我盯着身前的高个儿朋克妞脖子上那块有点走了形的蝎子纹身入了迷,等到她不自然地咳了好几声才惊觉我裤子口袋里的小刀太过凸出,正无法补救地顶着她的屁股。她估计准备赏我一个惊天白眼,顺便用过量的睫毛膏和漆黑的眼影让我窒息。可刚侧过头,她那股恨不得踩断我小脚趾或是其他什么部位的怒气就转换成见了鬼的惊恐。我顺势扯出个龇牙咧嘴的笑脸,安全无痛地解决了问题。虽然这辆“国际快车”*上充满了各个种族各种特色的脸,但我这张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用着同样的方式我又得到了靠车厢连接处的一个位置。

        对天发誓我对单眼皮或者小眼睛的东方脸没啥意见,只是原本坐那穿着意义不明的广告衫的干瘦小青年一直在唾沫横飞地对着手机大声嚷嚷些外语——大概是韩语,我猜——就连我都听得嫌烦,恨不得敲碎他的大门牙让他再也不能正常发出那些清辅音*。对于开始有点受够了过分肢体接触和无法任意说话的痛苦的我来说,这是个绝佳的选择。

        艰难地在煎薄饼间蠕动着,我踩过一片暗骂和惊呼——后者完全是那柄该死的小刀的错——站在这位国际友人面前,摆出了个自认为帅得惊天泣地的姿势,可惜被停站的减速惯性拆了台。但我的微笑依旧威力不减啦。

        有些人上了车,但更多的人下了站。

        我在人群疏松点了之后舒坦地伸了伸腿,体贴地替他戳下了挂机键,挂掉了他由于惊吓一直忘了结束的通话,仰起脸说:

        “谢谢让座啊,我有癌症。虽然不是缺胳膊少腿割了几块内脏的那种,但也是真的快死了。”是啊,都得感谢我的自愈因子,要不我就不能总是这么张口说胡话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坐地铁,但是每次都会有全新体会。在20个站不到的行程里,我忍受了混着汗臭的Ghost Deep Night*味、不知哪里的漏音耳机里传出太多电音失真严重又无病呻呤的慢摇、以及险些挤到我脸上的啤酒肚,幸好瞥到了件美国队长的T恤,让我能把注意力全堆到那印制出的健美体型以及量产的正直笑容上。

        怎么,人人都爱美国队长当然也包括我。

        但是我似乎又把某个角落处的小朋友吓哭了。这么说吧,现在的我就是和苜蓿芽、包心菜、莴苣、洋葱等等各种各样我能想到的讨厌食材以及难得喜欢的熏鸡肉混在一起*,淋上牛肉酱或是千岛酱之后卷在没烙熟的玉米面皮里,被失手摔到地上滚了一层土尘又被扔进垃圾箱后的一副臭脸。

        说起来我又开始想念曼哈顿那家的墨西哥玉米卷了。不过不行,我现在必须得去法拉盛的唐人街。

        我在那有个约会。没错,约会,和彼得,A.K.A你们的友邻蜘蛛侠。

 

        当第四次经过坐在小巷口拉着奇怪乐器的流浪汉时我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迷路了,我决定回去之后学着认点汉字。反正我的时间多得是,就像囤积过量的手纸,不用就得看着它腐坏,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靠在墙边,往流浪汉面前的小碗里随意扔了枚硬币,弹起来后我才发现是一美元,啊了一声顿时有点后悔。我早就不再像从前那么有钱,可能是相似的遭遇让我一时糊涂。我迷失在前往饭馆的道路上,他迷失在前往未来的道路上,从本质上来说没多大区别。因为我的叹气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留下生生扯断的嘶哑余音回荡在巷子里。当他顺着声响把脑袋转到了一个错误的角度时我才后知后觉,这是个瞎子,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也不是为了让他能显得更酷。我莫名的有点泄气。

        他操着口音严重又生硬的英语问我,“先生,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我心想我他妈连这是什么乐器都不知道,他肯定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随口说道:“我待会有个约会。”

        结果他又朝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方向点了点头,拉起像是小提琴弓一样的东西,和小提琴相似的音色流泻出来。

        我听不懂,他看不见,一曲终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值回那一美元。但是算上问路的话也许差不多了。向瞎子问路需要的勇气大概足够让那些自愿改过的瘾君子们捡起脚边的彩色小药丸抛进火堆了。

        离开时我简单说了句,谢谢,还有再见。

 

        然后在经过几个转弯之后终于找到了那家中式饭馆。只是在一开始走错了方向,最后就怎么都到不了目的地。我就像是阿尔吉侬*,唯一幸运的是有来自瞎子的指引而不是电流的刺激。

        开门的动作惊扰了门廊上的一串铃,破碎的声响唤来了正当班的服务员。

        她用虚假的职业笑容压制了险些暴露出的嫌恶问我,“先生,请问几位?”

        我随便扫了眼,正在用餐的人并不多,大多是东方面孔,就漫不经心地回道:“两位。”

        我窝在比较靠里的卡座里,隔壁桌是四个女孩。我不知道,应该,大概是在彼得那个年纪,二十多岁吧,反正从声音上来判断是没错。她们谈天气、谈穿着、谈明星、谈买了辆新车或是又得到了一个新包。我趁着上菜的间隔在心中回答她们:

        虽然现在天气不错但没准傍晚就会下雨,抬头看看那些高积云就知道;有时间去关注那些一碰就碎的小娘炮不如去看看科特妮·洛芙*;她们得到的那些东西也永远不能和一件毛衣,一把吉他,还有一首歌词相比*。

        之所以要询问其他人的生活,不就是为了能谈论自己吗。我已经记不清她们到底提起了多少种话题,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急着讲话,每个人都没把话讲完。

        我一直听着她们那些乏善可陈的聊天内容,毫无知觉地吃完了一盘炒饭。服务员起初递来一双筷子时,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有鄙夷一闪而过。我用余光看到她站在离我三个卡座远的地方,仍带着一脸等着看笑话的表情。当然最后是让她失望啦,不知道哪里来的以偏概全的地域判定,威尔逊大爷怎么可能被一双筷子难倒呢。

        离开时我顺手拔走了一束插在门口花瓶里的花。而那个讨厌我,呃,也许是讨厌所有客人,的服务员,只是一声不吭地收走了我丢在桌子上的饭钱和过多的小费。我也在走过交叉口的时候假装没有看到立在那里的小小的蜘蛛侠雕像。

        哦,是洛丽玛丝玫瑰*。

 

        然后我来到了这里。

        面前的墓碑上标着彼得·本杰明·帕克。我把那束花放在碑前。

 

        生命不过是死者的一场梦。我竭尽全力想回到彼得最后的一段梦境中。

        我挤了地铁、听了一段不明所以的曲子、算是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吃了中餐、听着别人说了一下午话,而我自己整天说过的话加起来只比平时的梦话多了那么一点点、没有伤害别人,没有伤害自己,好吧,只是肉体上的。最后还穿着上周从街边干洗店里偷来的西装站在这。

        我本该有个约会,和彼得,在那家有着一串铃的中式餐厅,在一年前。

 

        经过这一整天的自我折磨,我可能会觉得难受,我可能会觉得想吐。到这最后一步我可能真的会难受得吐出来。

        但实际上我除了对天边那一大片塔状高积云有了点担忧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END

*因为7号线沿路上有着许多来自不同的文化及国家的社区而得名

*我真的不是故意黑哦8)

*一款香水_(:з)∠)_,性感东方香调(。)

*没错,我写的都是我自己讨厌的 ;P(烦

*一只小白鼠,动过脑外科实验手术,每天都需要走出迷宫才有东西吃

*科特·柯本的妻子

*据科特妮·洛芙所说的,科特·柯本给女儿留下的东西

*花语是死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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