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k is cheap.

【Spideypool】Empty Chair / 空椅子

* 一个补档 *


      我坐在家里第二喜欢的椅子上,隔着矮桌死死地盯着彼得。他也回望着我,但视线焦点没有落在我身上任何一处,我想是长久的寂静让他发起了呆,或是凝滞的空气使他陷入更深的思考。


       “你正窝在我最喜欢的沙发里,不想说些什么吗?” 


       彼得仍然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只眨了眨眼。


       习惯了破冰的总是我,我俩之间的沉默才是少见的。


       “唉。”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原本是想把椅子搬过去和他靠得更近些,他的发旋附近翘起了一小撮毛,看得我手痒痒,只想把它按下去。但我摩擦了几下椅背,还是原样坐下了。照我的经验这是按不下去的。彼得的发质看起来软软的细细的,其实倔强的很。我还记得无数个上班前的早晨,他对着镜子较劲的样子,恨不得用蛛网液来对付自己的脑袋。真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的头发。


       于是我只能撇撇嘴,深吸一口气,用力朝他的头顶吹去。但距离还是有些远的,只吹动了他的刘海。


       好在还是有成效的,彼得终于被唤醒了。他抬起眼睛,不再像个木头人似的目光涣散,转而皱着眉头向我走来,轻轻地关上我身后的窗户,又重新窝了回去埋下了脑袋。整个过程中没有看我一眼,连起身和坐下都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原本房间里就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了,好像是特意向我证明他还活着似的,要不可能连一丝声响都不会有了。我抬起的、想要捏捏他屁股的手都因为他营造出的这不寻常氛围僵住了。


       这种氛围通常只会出现在我理亏的时候。所以我也闭上眼睛回忆最近的所作所为,在确定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包括我自己的事情后,真正地疑惑起来。


       可是有太多时候只有事到临头了,几乎有些迟了,你才能琢磨明白。


        “事到临头”也许不是什么好词。无关紧要或者喜闻乐见的事不必说,像是彼得这一类人,他们会竭尽全力把坏事终结在最开始;而一部分的我是无所谓甚至乐于任其发展,因为有另一部分的我总会去阻止这一进程。所以彼得在试图对我进行道德观改造时,最先唾弃的就是这种被我称之为“找乐子”的行为。


       但这会儿我脑子里只有这几个词——事到临头。


       事到临头,我已经明白彼得不会轻易开口了。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反而让我有了轻飘飘的不真实感,再不发出点儿声音,我就真的要憋死了。我重新睁开眼,想要在彼得身上找到答案。我发现他甚至静悄悄地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蜷成一团,像颗小蜘蛛卵,不听话的头发这下直愣愣地竖在卵中央,像是他跟躯壳之外的现实世界唯一的联系了。我又提起一口气,意料之内没能撼动它,却意想不到地看见彼得微微抖了下肩。


       我咂咂嘴,仍然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没有问出为什么,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刨根问底得到的不一定是答案,你会发现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你也会发现一些问题发展得太深,得出的答案只有死亡。


       我只是离开了这把第二喜欢的椅子,真心实意遗憾地对彼得说:“都到最后了,你还要霸占我最喜欢的位置。”


       然后同样轻手轻脚地转身打开之前被他关上的窗户。


       在跳出去时终于听到彼得开了腔,但我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


       他干涩的声音还带着些迟疑和难以置信。


       “韦德?”他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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